[海皇祭专题]【转载】沧海飘渺忆平生——海皇祭

红青村委副主任助理

《沧海飘渺忆平生——海皇祭》

原作者：寐言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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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青村委副主任助理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韶华倾覆，百年弹指。晨曦微光下的云荒依稀如昨，白色、青色、蓝色、紫色、黑色、砂色六色交错织成梦靥般的奇异色彩，镜湖幽寂白塔万仞耸立碧云飘渺深处，呼唤着尘封于心底的前朝记忆。风拂过发丝，你朝西而立梦呓般喃喃自语：“云荒，我回来了！”
脚下斑驳绚烂的大陆令人目眩神迷，波澜不惊地叙述恍如故人归，然而那一刻，又有谁能读懂你心里的澜翻絮涌。

终于回来了，流离百年的孤独落寞，苦修十戒的历经艰险，无尽黑夜的挣扎摸索……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却，萧瑟如年。
白塔高耸，诉说着亘古不变的兴衰更替，笙歌繁华，风云际会，几多盛衰转瞬成烟。
“你看到了?那就是号称云荒之‘心’的伽蓝白塔……”你低着头笑了，笑容里有诸多感慨，“多少年了，它还在那里。多少人，多少王朝都覆亡了，只有它还在。”
冰冷的语气满是不屑的嘲讽，曾经的空桑王朝，曾经的盛世太平，曾经的白塔之巅……不管是怎样的闾阎扑地歌舞繁华，终究，已自成梦。

只是，白塔依旧，故人何去？
往事堪渡，来如飞花散似烟。

百年前白塔之上，那个怀抱傀儡的盲人少年，寞立于灯火阑珊的昏暗处，碧蓝的眸子茫然遥望，只有唇角一勾沉郁的倔强烛火般飘摇不息，如烟消散。
多少世的缱绻记忆，多少次的转转反侧。百年前伏在荒凉的废墟上失声痛你哭决然离去，百年后以着全新的身份重又踏上这片承载满了爱憎悲欢的大陆。

——云荒，我回来了。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你从来就是孤独的。
天地寂寥，映着你孤绝遗世的舞姿。引线牵扯出某种奇异诡谲的弧度，寸步紧逼。亦步亦舞化为绕指柔三千，铁骑嚣尘刹那灰飞烟灭。桃源郡荒墟十里碧血燎原，沧流军节节败退溃如散棋。连百战不殆的破军少将，也难掩眉间敛声正色的惊异，竟是败阵仓皇！
孑孓一人痴狂般的自吟自舞，凄厉突兀的美席卷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息。千军莫拦。
但看不见的，是你心中隐匿的焦灼万缕，风隼在凛冽急迅的引线下撕裂，如意坊里一句半真半假之言，只因关乎她的生死却使原本冷眼坐视的你不顾一切护住那笙夺回皇天，却又在她苏醒一刻转身离去，不留下寸语。
永远是一缕看不穿的冷诮，永远只是仿佛不关己事漠然。我知道你从不会轻信人言，但为什么，只要关乎她，你总会那么容易就相信。

重逢。欲说还休的万般种种无处遁逃淡如流年。却在房门洞开一刹直扑面颊，干涩荒凉，溃散在靡靡欲醉的空气里，零落成霰。
那一刻，我不知，你是喜是悲。兀自斑驳成影的流年，化作入骨入髓的凄厉悲怆，在劫难逃
只是看到你拼尽全力拔掉傀儡身上的引线，只是看到你轻轻挽住洁羽般坠地的女子，只是看到你幽深如寂的眸子缓缓凝聚出柔和的光晕。
颠沛岁月里的磨难与屈辱，你不曾流过一滴泪，然而那一刻，泪坠如珠。

“记得，要忘记啊。”
忘记啊……温婉的话语消融成雪，仿佛是飘忽浮生里摇曳不息的烛光，散发着纯白而剔透的光泽，那是一生，唯一可以触及的温暖与眷恋。你用孤独作茧，缠缚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斩不断的是宿命羁绊。一开始，便是宿命使然。可是，忘不了啊，我到底该怎样去忘记啊……白璎？
白璎。遥远鸿蒙般的岁月随着这两个简单的音节纷至沓来，伸手，却声声碎如流年。
白塔之巅一别音容两渺茫，犹记得衣袂胜雪青云坠此生无悔，换得一生断肠碎。
六合迷惘潮打空城寂寞回，犹记得笑靥如烟梦里寻不诉离伤，换得一生韶华倾。
此生之诺，百年不换。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金戈铁马，泯然于千千万万春秋轮回。记忆深处的陡坡，被无数歇斯底里的呐喊与血泪碎成轻尘。
千年久久挥之不去的悲怆与耻辱深入骨髓触目惊心。碧海吟殇，血色凄厉。
慕士塔格峰顶，你拂袖怒斥神明，“记得要忘记？好悖逆的话！——凭什么决定我需要忘记什么？忘记我的眼睛是怎么盲的、忘记这几千年来足以流满这个镜湖的血和泪？忘记那些侮辱着、损害着我们的人？忘记这个世间还有‘反抗’这两个字？让孱弱的一族在沉默中走向永恒的消亡、然后说那就是天命？”
孤伤如许的坚守化作彼岸之花凄艳灼目，沉沦黑夜的骨与血，恍如盛大的献祭哀恸久绝，也把你推向了宿命的金座。海皇转世，重归碧落。

你说，为什么是我，我不干。
但在你决心重归云荒那一刻起，就已是不动声色接下了这一盘乱世迷局，凛凛独坐，弹指博弈。
否则，当日你毅然折身而去，又何必不辞万里披尘而归？
否则，左权使身负重伤时，又何必如此焦灼的询问伤情出手相救？
否则，面对愿意献上力量的空桑名将，又何必单膝跪地深深俯首致谢？
否则，听到太子妃一席言语，又何必如此怅然恼怒无所适从？

西风苍凉，兵戈初寂。斜阳把你孤独的背影拉得愈发纤长落寞。心间的狂涛骇浪无法平息愈演愈烈，枯涸的缄默迷惘如眼前的木栏截截腐朽，断裂。
因为你明白，白璎与真岚句句实情，空海结盟唯此上策。
但是你更明白，生死博弈，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而你赌下的是鲛人一族所有的信赖与企盼，是七千年所有的挣扎与反抗。流满这个镜湖的血和泪又怎么能够忘记，那么多濒死人的愤怒、仇恨和绝望，又怎么能够凭几句话就消弭？

“他们将在蓝天碧海之下幸福地生活，远离一切战争混乱，住在珊瑚的宫殿里，子孙绕膝，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真岚皇太子平静坦诚的面容映着皇天后土的温润光泽，朝着你，缓缓伸出赤诚之手。
画地为牢的憎恶与耻辱渐次分崩离析，你第一次有了动摇，或许，真的应该放下些什么。毕竟，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终于，清脆的鸣掌声久久回荡在逼仄的室内，却以不容置辩的姿态，拉开了乱世帷幕。风起云涌，苍生变色。云荒版图在眼前铺次开，唯见谁执笔疾书一行，狂草缭乱莫能辨别，却一吐胸间豪情万里，颠覆尘寰。乾坤既定，永不漫漶。

“如果觉得我就是什么海皇，那么和空桑结盟就是海皇的决定！如果不是，那么这就是我个人的想法，也不需要向你们解释！”
“不只是为了复仇——最重要的，是先得让海国复生，让活着的同族们在有生之年能返回故乡。为此我可以和空桑暂时结盟。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
未来，永远比过去重要。为此，放下了所承受过的一切屈辱痛苦，放下了纠缠千年的仇怨敌意。
苏摩，你做到了。

红青村委副主任助理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

苍梧朔风遥度千年，干裂混度如饮烧酒。柔风拂过，给这个凝滞的空间带来了微妙的改变，一袭白衣如飘雪翩跹。韶光逝倥偬山河风飘残絮，梦中身经年寥落弹指泪凉。漫溯前尘，洪荒凝定，飘渺的容颜身姿如花谢去。七千年前迎风飘洒漫散的血雨凝固在眼前织成繁密的凄怆决裂，如喑哑的厉咒响彻空寂尘寰。
谁似白霓裳，却道此情已枉然。金柝兵戈，折戟沉沙。远古鸿蒙的记忆如烈焰灼炽又猝然黯淡。

往昔迷梦了然定格于与子执手。漆黑的虚无之水割裂了时间与空间，唯有掌心的温度真实可辨。久远的浅淡岁月在十指扣间聚拢逸散，苍凉而温暖。稍一触碰便是尘土飞扬。沉郁的黑暗，缄默的跋涉，浮游的微光……恍然是行走了百年的人间岁月，微凉苦涩的未知迷茫。横亘的自卑与自傲消散，消散，崩溃然后坍圮，刺穿了幻觉与虚妄，刺穿了百年恒河沙数般的漠漠洪荒。
执手，共饮人世沧桑，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一切完成后，顺着这根线回来。”看出面前女子的犹疑，你毫不犹豫系紧了断裂的引线。透明的引线脆弱纤细，却随着心底缠络的挂念无限延展。无论走出多远，只要顺着这线，便能返回彼此身边。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破碎的梦与记忆在凄烈的火光中消散湮灭。往事浮尘，碧海，蓝天，海市，船队……染着梦幻般的凄迷摇曳生姿。沉沦了几世的记忆，拂去海天裂变的殷红血色，渐次浮现。劫起劫灭，再度轮回重现，冥冥中的宿命呼唤，一声声雕镂心底的执念。天穹开裂，苍龙出关。翻天覆地的力量涌聚天地似欲吞噬一切混沌不堪。流淌了几千年的爱憎，随万丈深渊轰然闭合瞬间，戛然而止。
御龙逆天而上，万仞碧倾，飘渺苍生皆兀自匍匐于脚下。你一直在极力抗拒所谓的宿命羁绊，一直在极力抗拒命运看不见的引线桎梏，但是，你却从未逃避。
——云荒，也将因为你而改写。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

漫天风云涣散，朦胧了她的容颜。“我要走了。”天马折返，那一袭白裳久久凝视，轻声恍似白塔上那一句刻骨铭心的诀别，“你……多保重。”万语千言只是缄封唇齿，欲说还休梦已阑。
你乘龙当空，黯淡的碧色双眸中没有一丝悲喜神情，手指却不易觉察地握紧，仿佛直窥心事。封印破除，苍龙现世，也意味着更加艰巨的使命催促向前，不允逗留。
毕竟，再也不是当年白塔上那对玉貌绮年的孩子，她已是空桑的太子妃，白族之血唯一的继承者，而你，是海国的王，肩负着引领族人重归碧落的职责。
至此一别，再不相见。碧落黄泉，红尘飘渺，千变万劫，再无留念。
多少次徒劳的伸手，多少次凝固的流盼，多少百转千回的内疚与悔恨，竟，不能言一字。你能够放下亡国的仇恨，能够放下奴役的耻辱，但放不下，唯有那一缕梦中翩跹的青丝白袂，那一抹纯澈无暇的笑靥轻语。
“苏摩，来世我一定不做你讨厌的空桑人。”
“苏摩，记得，要忘记啊。”

一袭白衣渐行渐远，渐渐消逝在梦靥边沿。如若不是一开始就是绝望的，如若她不是空桑的太子妃，而他也不是海国的鲛人，这一场邂逅未必会得来如此的结局罢？引线割裂掌心，冰冷的鲛人血湮没了残留的暖意，悲凉绝望。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你颓然松手失声痛哭，泪洒苍穹。绝望与孤独，沉沦于挣扎，悔恨与内疚……再也无法控制的感情喷薄而出，黯淡于她转身离去风沙凄迷的背影里。一直以来你是怎样绝望而悲哀地仰望着那个纯白高贵的空桑少女，与生俱来的自卑和自傲却无处躲藏。颠沛流离潦倒之际，你又是多么盼望着重回云荒，只是希望看看她，哪怕一眼，那如梦幻般纯净的白色却足以安定凄惶孤寂的心灵。
那一抹亮色，是你在黑暗岁月里唯一可以触碰到的光芒与温暖，几回魂梦，几度缱绻，在指尖簌簌成灰抖落。缘起缘灭，只因自己的怀疑和不信任，而把一切推向了无可挽回的绝望，也你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绝地深渊，此生注定，擦肩错落再不相逢。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微白的光芒，宛如烟花坠落溅起也无法触及的冰冷，忘极天涯此恨谁知？
——这，才是你始终无法直面自己的最终原因吧？
无数的明珠落在龙的金鳞上，发出铮然的长短声，然后坠向黑而深的大地，恍如那一袭飘摇的白衣，消失于风尘茫茫再寻不见。
坐望于光阴的两岸，轮回的终点永远是时过境迁的物是人非。往日已成一场千载不愿醒的宿醉。酒阑灯炧烟花成烬，也不过只是一盏凉透的自饮自酌。一世清浅，渡不出波光潋滟的红尘万丈，梦魇弥足深陷，谁设下的故垒安置于谁的心间。一苇难渡。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

{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荣华谢后，君临天下。天际浮云织成流光斑驳饰你以锦绣华服。碧落空茫，沧海横流。你绝美的容颜宛如神祗光耀夺目。千百世的记忆汹涌覆合，随亘古的光阴浸润脑海。
“自由——”在千万子民虔诚而炽热的欢呼里，你目光明灭，喃喃吐出另一个名字，“白璎——”
白璎。记忆浮沉宛似水底沙砾清澄明澈毫发毕现。纵然流年罅隙，纵然天涯相隔，纵然千秋万代化为虚无摇摇倾塌。唯有这两个字纯净的毫无斑驳。生生世世的绵长回忆，你却那样精准而迅速的搜出这个名字，那该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毕生不忘？

“可能也只有这一天可以去扭转命运——就算是星辰坠落大地毁灭，也无法阻拦我！”
镜湖水沉幽不语，流光浅映，分不清是真是幻。眉心那一点殷红流砂般的十字灼灼绽放，凌空凄艳。卑微的浮华烟云最终溃散于时光。望眼欲穿。
“你后悔么？”眼中的火阒静燃烧着，灼热而沉默，却足以灼伤一切孤寂的灵魂。你没有理会她的惊愕，只是执拗地重复，“我想知道，有意义。”
“不后悔，因为——”

足够了，一句话就已经足够。往事穿梭百年迢递呼啸席卷而来，舌尖的血冰冷如雪，将所有的羁绊禁咒一瞬击溃。星魂血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星轨并和，违天逆命。宿命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七海枯竭，就算是大陆陨灭，就算一切的一切摧枯拉朽焚毁殆尽，也无法阻拦！如此不计后果的疯狂，你只是付之淡然冷冷一笑，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所有的生和死，所有的爱与憎，都只是一个人的事。爱，如此繁华，如此寥落。此生搁浅，彼岸难渡。谁把流年作画，云霓织锦空谈芳华，谁把韶光作酒，一饮经年长醉春光枯瘦。那终其一生也始终无法直视的纯白色，寥落轻盈，空寂了光影流年。
或许也只是因为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借口，“我只是想让她不至于消失。”
数语寥寥，倾覆一生。唯此而已。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引线呼啸，穿透她苍白单薄的身躯，凌空绽放，仿佛又与百年前的万般种种无声重合。所有的坚持守望一夕溃败。怀中寞落的纯白色光芒让你无法直视，始终。这便是既定的宿命么？拥有，却又亲手终结。瘦削的手停留在她背部微微颤抖。你空洞的目光浮游于空虚某处，似乎想竭尽全力看穿这所谓的宿命。苍凉如寂。掌心五芒星流溢的金光散发着生命的气息。那一刻，你亦无悔。
转轮枯荣，逆位生死，你默然背负下一切的伤痛。而她，却浑然不知。
不需要她知道，哪怕是背负所有的罪孽与救赎，也只是，一个人的事而已。

剑光火石，凌驾于苍生之巅的对决风云激变。魔金色的瞳孔遥遥望着隐在暗处的你，用低沉沙哑的语音缓缓吐出三个字——了不起。
天地是飘摇的逆旅，昼夜是光阴的门户。谎言与背叛最终撕扯下怯懦的面纱，只为求得久埋于心的未释了然。故人咫尺，碎裂了流水浮花的荣辱，焚尽了尘封千年的往事。虚虚浮浮地凋零枯萎。神魔俱灭，长夜逝去。星尊帝与白薇皇后斩灭爱恨同去轮回，临走之际唯留下七字中的的谶语，“——你注定毕生孤独。”
毕生孤独。悚然一惊，仿佛被窥破心事般难以察觉的战栗。冷意漫上心头，与你的眼神一般，苍凉如寂。

“可惜，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所希望的那种王。”
耳畔是族人潮水般的欢愉，你却置若罔闻般漠然不语。所有繁华，寥落，寂寞，坚守，寻觅……涌现又消散，冷暖自知。与魔的对决耗尽了最后的灵力，虚弱的灵体几近碎裂。然而，她全身而退没有受到丝毫伤害，衣襟上的五芒星若隐若现，黯淡的光泽下隐匿着你所有的未了心事。 “时间到了，自然会死。连神魔都难逃一死。”你并不畏惧死亡，眼中唯有瀚海沉波般看穿生死轮回的从容寥落。
连所谓的宿命都已经亲手打破，那么，又何惧生死？

水风空落眼前花，湮没了倾城绝代的风华，恍然间朝如青丝暮成雪。“我想要的，也是手指再也抓不住的东西。”——那一袭至洁的白衣，那一抹清丽的笑靥，那一只翩飞的纸鸢，那一场浮生般的绚烂记忆，这也是你一生寻求而不得的暖意。此生命中注定的劫，任谁，在劫难逃。

碧海浮波，久久回荡着你坚若磐石般的誓言。
“我会尽力而为，坚持到最后一刻。”
那，也是你以着海皇转世身份，对着族人郑重许下的承诺。

{千载相逢如初见}

黑色的巨浪簇拥着孑孓独立的你。凌驾苍生。
海浪怒涌，以着骇人的力量刹那吞噬天地万物，千年的宿怨，千年的执念，怒放出一场绚丽盛大的死亡。沧海横流。
如雪白衣迎风猎猎，黯淡了所有的风华。眼中狂暴的杀意褪尽在这柔婉的白影中，宛如澄澈湛蓝的天空。流年碎成千片，冰冷湿润苦涩微凉，飞溅在风中——犹似泪水。
——“我爱你”
——“我也是”
三字的禁咒终于在唇边释放，飘渺如烟。绚烂的笑容点亮了黑暗的苍穹还有数不清的迢递岁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郁与桀骜，温婉安静似倾城落雪，璀璨无比。一世凄茫，化作溟蒙水雾消散于她的怀中。

碧落苍茫知几许，六合迢递百年殇，清歌莫断肠。
一夜玉笙吹梦冷，朔风凉月转琐窗，音容两渺茫。
回首阑珊轮回跹，朝如青丝暮成雪，春光葬枯颜。
伊人何归浮生凉，契阔此生堪惆怅，一诺情字长。

近在咫尺，咫尺亦天涯，一生的跋涉终于换来了这一刻于思念彼岸遥望的瞬间。浮幻此生，凋零得如同一株寂寞的花。从岁月深处长出的荒凉却终被温热得似春风漫过。盛放荒凉。你将所有的执念投掷火中，瞬间灰飞烟灭溅如纸薄，绚如华章。

“每年的十月十五，我会随着潮水，回到云荒来看你。”
狂澜更迭，年年复年年。滔天啸涌的浪潮碎裂于叶城的涯石峭壁，化为无数飞溅的轻灵水雾，湿润了每年的十月十五的云荒。
千秋万代，心念不散。

此情已自成追忆，百年阑珊梦一场。
落日熔金，你渐行渐远的背影峭拔冷寂，玄衣蓝发肆意飞舞，独步六合云荒，清歌大梦还。
沧海飘渺，你涉水而归眉宇依稀，惊艳一世繁华，沧海横流睥睨天下，倏忽幻化成沧沫。
纵然倾我一生，也难以描摹你惊艳绝代的容颜，也难以触及你肆意飞舞的冰蓝发丝。

不念前生，何望来生，又何须三生轮回，如是可以，一世便足够。
沧海飘渺，平生如梦。潮汐叠起，水浪迢递，真的是你么——苏摩？
是的，苏摩，千载相逢如初见。

寐言未几、执笔
全文终
时七月二十五日